最后的黑道
山中的寂静被汽车引擎声打破了,敞着篷的古董奔驰车驶入了神社,白衣神官们肩并肩地站在屋檐下,檐上流下的雨水挂在他们面前仿佛透明的帘子。源稚生把车停在木雕的古佛前,仰望着斑驳的佛面,雨水在佛的眉眼间汇聚最终坠落,让人误以为它在哭泣。源稚生一直觉得蛇岐八家的神社中有这么一尊佛像是不可理喻的,每个白王血裔都知道所谓的神话就是族的历史,他们自己的身体里就流着龙血,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每个人都是半神,也就毋庸对任何泥塑木雕下拜。但家族神社中却矗立着这么一座镰仓时代的木雕佛像,它低垂的眉眼有中国魏晋的古风,数百年来的雨露侵蚀了它的金身,只剩下黑色的木胎。从风魔小太郎到樱井七海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来神社的第一件事不是进入本殿膜拜祖先的牌位而是在佛前上香,作为黑道至尊的蛇岐八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佛教徒。
但今夜他忽然也想要在佛前进一炷香,于是他开车门伸手向雨中,立刻就有三支点燃的线香递到手中,他没有祝告而是直接把线香插入香炉中。
“大家长不祝告么,”神官问。
“我不想求什么。”源稚生说,‘’我记得政宗先生我讲过一个佛教故事,说风雪中狼群追着一个人,他到了路的尽头,前面是万丈深渊,路边的积雪里埋着一尊石地藏,只露出头来。他蹲下来扫去积雪露出石地藏的身躯,在石地藏的面前垒上三块石头作为礼佛的香,风雪中狼嚎声越来越近。政宗先生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我问然后呢,政宗先生说故事结束了。当时
我觉得政宗先生是在跟我说一个哑谜,这不是个故事,它连结局都没有。但是政宗先生说这确实是个故事,这也确实是故事的结尾。”
他缓步走进空旷的本殿,神官们在他背后亦步亦趋。
“今天想起来我才觉得政宗先生确实给我讲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我觉得那是个哑谜,只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这个故事是关于信仰,即便前方是悬崖背后是狼群。即便下一刻会被狼群吃掉变成风雪中的枯骨,只要仍旧怀着信仰,便能远离畏惧。”源稚生在本殿中央的水墨屏风前缓缓坐下,面对着敞开的殿门,那里有狂风暴雨扑入,“今夜或许就是我的末日,我的面前是万丈深渊,但此刻我还没有死,我还相信世间的道义。“
“此信不绝,此身不灭。”源稚生一字一顿。
“是!”神官们剥去白色的法衣,深深鞠躬。他们的法衣下都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白色的领带.这是对今夜死难的五位家长的哀悼,也是奔赴战场的决意。蛇岐八家曾经掌握着整个日本黑道的至尊家族,如今能够调用的人手也只有这些原本从事神职工作的神官了。
他们都曾是恶鬼般可怖的人,黑道中人听到他们的名字就会震颤,但他们厌倦了朝生暮死的生活,所以选择来神社中供奉祖先的牌位。
今夜他们重启了封存的武器,回归恶鬼的身份。
“绘梨衣来了么,”源稚生问。
“绘梨衣小姐已经在后殿等待大家长了。”神官首领说,“我这就带大家长过去。”
“不用,把事情安排好了我去跟她见面,现在大家都坐下。”源稚生说。
神官们跪坐在榻榻米上,久久没有人说话,本殿外的风雨声越发狂暴起来。“把我下面说的话记录下来,”源稚生顿了顿,‘我是蛇岐八家的第七十四代大家长源稚生,以下或许是我的遗言。我愧对家族的先辈,未能守护好同胞,令家族遭遇灭顶之灾,这是我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一切与我的私心有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侥幸之心,不信我的弟弟源稚女会彻底堕落,仍想给他保留一条生路。但那个恶魔从生路中走了出来,立刻翻过身来吞噬了他昔日的同胞。此刻我才明白人和龙的道路永远没有交汇的可能。作为这两个种族的混血我们是天生的异类,我们只能选择作为人或者作为龙来生活,一旦我们选择了其中的一条道路,另一条路的人必是我们的死敌。没有任何怜悯或者同情可言,放不下慈心的人只是在对自己的同伴残忍。我很后悔但此刻我已经无从挽回同胞的生命,唯有以死志向着敌人的本阵发起进玫,希望或能有一线机会把我手中的刀插在恶魔的胸口。请后世族人以我的教训为鉴,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写好了么,”源稚生问。
神官首领把墨笔写就的纸卷呈到源稚生面前,源稚生略略看了一遍,割破手指用血涂抹了自己的龙胆纹戒指,在文书最后印下了源家的家徽。
“诸君,蛇岐八家面临千年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可能是灭族之灾。”源稚生把纸卷递给神官首领,拾头环视所有人,“我的弟弟源稚女带领德尔塔红星的人占据了新宿区的中心,在那里的地下隐藏着太古时代的遗迹,他正试图挖掘那处遗迹开启其中的炼金矩阵,那时东京将重蹈高天原的覆辙。海啸和地震会摧毁这座城市。死亡人数以百万计。藏骸之井里或许还藏有白王的部分遗骸,也许它并未随着高天原沉到大海深处去,以源稚女的血统,如果获得白王骨骸。有可能令白王重新苏醒。如果那样仅次于黑王的龙王将重生于大地上,世上无人能够与她为敌。我们务必阻止他们,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无论牺牲多少人。”
.“是”神官们齐声说。
“东日本和西日本支部都在赶来的路上被伏击,我们能够调用的精锐都在这里,只有五十三个人。而对方在新宿区里足足有两千人,全副武装,风魔、樱井、龙马和宫本四位家主已经战死,生还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但我仍然请求诸位和我一起奔赴这个战场,因为此刻的蛇岐八家就只有我们这五十三个男人,我们便是蛇岐八家!”源稚生说。
“是”
“过去夜之食原是高天原的阴面,现在它是东京的阴面,它隐藏在地下水道中,是这座城市的倒影。我会一路突进直达藏骸之井的入口,我的背后就交给诸君了。”
“就用我们的身休作为大家长的恺甲吧。”神官首领说。
“直升飞机准备好了么,”
“随时可以起飞,虽然在这个暴风雨的天气里起飞有危险,但跟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相比危险不算什么。”神官首领说。
“我们还剩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后国会将就黑帮组织武装占领新宿区中央地带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结果必然是调动自卫队武装进驻新宿区,那时候藏骸之井的秘密必然暴露,全世界都会知道龙族的存在。”.源稚生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最后留十分钟给大家做准备,接下来我们可能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去看看绘梨衣。”
源稚生起身进入后殿,绘梨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油灯的光照不到她身上。
后殿的墙壁上都是色彩斑驳的古画,画的是百鬼夜行,鬼怪们举着幽冥的火把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奔跑,还有飞头蛮悬浮在空中飘着着。
前代影皇上杉越在自己的影皇法衣上浇满汽油把它扔向木质的本殿,那把火烧毁了大半个神社,如今的神社是后来翻修的,只有少数几间房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后殿就是保存下来的旧屋。站在这里隐约可以闻见蛇岐八家千年以来的血腥气。
家族把源稚女那样的叛逆称为鬼,把聚集起来的鬼称为猛鬼众,但在源稚生想来其实蛇岐八家就是鬼的家族,他们所有人都是鬼。只是有的鬼想像人一样生活.有的鬼想变成魔。他想像人一样生活,而源稚女想变成魔。
鬼这种东西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族类,它们聚集起来孤独地行走在夜色中,却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源稚生半跪在绘梨衣的面前伸出手去。绘梨衣看了他一眼,伸手和他相握,习惯性地笑了起来。
她不喜欢这间古老森严的屋子,独自呆在这里会很害怕,所以她把自己藏在屋子角落里,这样即便有妖魔在周围逡巡也看不见她。
现在源稚生来了她就放心了,在她的心里源稚生就像是哥哥,哥哥是那种比你强大连天都托得起来的男人,有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源稚生抚摸着她那头微微泛着暗红色的头发,本想叹息,却也笑了起来。
每一个皇血觉醒的人都被看作是应命而生的人,他们必然拥有三种言灵中的一种,如源稚生这样拥有“王权”的人被称为天照命,如绘梨衣这样拥有“审判”的人被称为月读命,而最危险的就是源稚女的须佐之男命,这种人拥有的言灵是’八岐.‘,一种象征绝对暴力的言灵,至今没有人亲眼目睹过八岐的释放,或者有幸目睹的人都死了。
跟源稚生的天照命相比,绘梨衣的月读命更加强大,唯有她才有机会和继承须佐之男命的源稚女正面对敌。
但没有人能预言月读命和须佐之男命对抗的结果,而绘梨衣的身体又格外地虚弱。
她确实是无坚不摧的刀,但本身很脆弱,大力的挥动都可能导致她这柄刀折断。
橘政宗的遗愿大概是让绘梨衣好好地活下去吧,不是作为称贵的影皇而是普普通通的女孩。
但此刻源稚生还是不得不带着绘梨衣奔赴战场,他知道自己无力和源稚女的“八岐”抗衡。
而绘梨衣一定不会拒绝,因为在绘梨衣眼里他就是哥哥,她相信源稚生是无条件的。
那些蛇岐八家的子弟相信影皇也是无条件的,现在他们都死了。
绘梨衣从袖子里拿出PSP,指了指,示意源稚生要不要跟她一起玩。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患有一种类似自闭症的病,多数时候都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看起来她的声带发育完好但她不会说话。
医生说应该是某种心理原因导致的。她经常做噩梦有时会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唯有玩游戏能让她放松,她最喜欢跟源稚生一起玩游戏,只要源稚生以陪她玩游戏为代价,她就会特别地乖巧听话。
这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外面那些神官们还在等待,但源稚生还是坐在绘梨衣旁边,从风衣里摸出自己的PSP。
不用说任何话,两个人默契地联网,进入街霸4的游戏界面,选人开战。
绘梨衣选的是春丽,,源稚生选的是古烈,春丽跳跃在古烈的音速手刀之间,不断利用墙壁反弹,落地就用强悍的腿技上踢下绊,古烈的斩魂刀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春丽闪过春丽用强悍的投技把古烈摔得满屏幕飞····
他们甚至没有关闭声音,外面的神官们可以清楚的听见雨声中混合着拳脚带风的声音。
源稚生和绘梨衣居然玩得很开心。两个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在熟悉了春丽跳跃的节奏之后古烈的斩魂脚刀渐渐能跟上了,连续几次古烈用脚刀把空中的春丽刷了下来,春丽不敢再纯靠腿技压制.而是在招数中混杂气功波,偶尔用百裂脚和千裂脚磨古烈的血槽。
因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所有没有人敢轻易使用危险的连技,双方都忽进忽退地游斗第一局古烈用音速手刀收招速度快的优势,在春丽跳起时重脚把她劫杀在空中。
而第二局春丽把握机会放出了绝招风扇华,把原本占优势的古烈生生地逼在角落里逼死。
到了第三局双方都格外地谨值,源稚生并没有因为是陪绘梨衣玩而敷衍,他利用古烈出拳距离长的优势逼得春丽不敢靠近。如果春丽跳起他就放出犀利的脚刀,绘梨衣也改变了最初的战术开始跟古烈拼气功。双方的血槽耗损都很慢,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如果超过时间限制还没有倒下就会判血擂长的人获胜,但双方的血相长度极其接近,谁也猜不出胜者。
古烈不停地放留音速手刀,春丽也不停地推出气功波,各自躲在屏幕一角。
这时候只要犯一个小错误就会输掉游戏,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翻盘。
8.7.6,5.4···最后三秒,一直躲避的古烈忽然奔向春丽,他越过了春丽的气功波,继续奔跑。春丽不再释放气功波而是静静地等待。绘梨衣的手指悬在按键上不动。
她熟悉源稚生的战术,他是个绝对不会允许游戏结束靠血槽长短来判定输赢的人,最后一刻他必然会发动最凌厉的进攻,如果他命中他就取胜,如果他失误对手就取胜。
古烈逼近长而有力的中拳击出。
春丽没有防御,绘梨衣猜测源稚生会取消这一击因为唯有取消这一击他才能放出究极华丽的连技。
源稚生果然取消了古烈的中拳,这个取消还在屏幕上古烈击出中拳之前,他早已准备好要使用连技。
他放出了双斩魂脚刀,凌空跃起,第一击命中了春丽,春丽的血槽见底,但是第二刀走空了,春丽所站的位置恰好只能被一记脚刀打中。
古烈接着以最终斩魂脚刀再度跃起,这套经典的连技原本就是由中拳、取消、双斩魂脚刀、最终斩魂脚刀组成,就像是拳手练习过上万遍的组合拳,下意识地就能打出,从第一击开始每一拳都彼此衔接,狂风暴雨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但古烈的第二记脚刀没有命中,于是被击退的春丽闪过了致命的‘最终斩魂脚刀’。
“倒跃疾风踢”,赛丽双圈盘旋粉上升,这是春丽所有腿技中最华丽但命中率最低的,但这时释放完最终斩魂脚刀的古烈正从空中降落全无防御。
最后一秒钟他被春丽连续的踢打送上了天空,屏幕上出现“K.O.”,在游戏结束之前古烈的血槽被耗尽了。绘梨衣兴奋地攥着拳蹦跳,她很少能在对战中击败源稚生,虽然她的言灵是世间最凌厉的斩切,但她在剑术上只是个初段,她根本不用学习剑术,她自己天生就是剑就是斩。
而源稚生在剑术上的造诣极高,反应速度也数倍于绘梨衣,以往总是他抓住绘梨衣出招的破绽一招必杀,今天的结果却是相反的。
源稚生把自己的PSP放在地板上,看若绘梨衣蹦蹦跳跳,带着兄长般的淡淡笑容。
他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多少次和绘梨衣对战了,每一次他希望绘梨衣乖一点听话一点就用陪她玩游戏作为条件,而今天他希望绘梨衣听话地跟她一起踏上战场。
“你真是个卑鄙的小人啊源稚生。”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他已经没有选择,要对抗源稚女的”八岐”,依靠他的“王权”是做不到的,唯有借助绘梨衣的“审判”。
跟腰间的蜘蛛切相比,绘梨衣才是如今蛇岐八家中最锋利的武器,即使这次使用可能导致她就此折断,源稚生也只能令她出鞘。
如果牺牲了绘梨衣能换来蛇岐八家的朱来,源稚生是愿意的,如果牺牲他自己能换来蛇岐八家的未来,他也愿意。
源稚生并没有让绘梨衣,最后一刻向着春丽猛冲过去的时候他在跟自己赌博,如果最终战胜的是古烈,他就派人送绘梨衣离开东京,自己带领神官们前往藏骸之井,如果春丽击败古烈,那他就带绘梨衣一起去藏骸之井。
所以他全神贯注于游戏中,在最准确的时机发动了连技,但双斩魂脚刀居然没有完全命中,这是他以往和绘梨衣对战中从未出现的事,大概在自己统御家族的日子里绘梨衣每天都沉浸在游戏中想着破解自己招数的办法吧。
“绘梨衣,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好么,”他摸摸绘梨衣的头发。
绘梨衣点点头,把PSP收回袖子里,她还穿着那件宽大的影皇法衣,袖子里藏著各种各样的宝贝。
源稚生招招手让她走到自己身边来,帮她把这件累赘的农服除去,给她披上一件御寒的毛衫和一件透明的雨衣。
绘梨衣还有些舍不得影皇法衣里的各种小玩意儿,下意识地扭头看看地下的法衣。
这件灿烂的华衣此刻散落在地,就像是斑斓的蛇蜕。
源稚生拉住她的手示意她跟自己走,绘梨衣犹犹豫豫地服从。
她始终紧贴在源稚生的背后,一步也不落后。
源稚生和神官们簇拥着绘梨衣登上六架直升机,暴风雨中这些黑色的巨鸟向着新宿区的方向飞去,源稚生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下方的神社,曾经它是黑道至尊的宗祠,但如今它里面空无一人,长明灯在佛前摇曳着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是蛇岐八家最后的奋战,战至最后一男最后一女,至死方休。
·斩首计划
“被腰斩了啊,什么东西能砍断炼金术强化的骨骼,”昂热蹲在那具暗金色的骨骸旁。
这只狩从腰部断裂,往下可见断口锋利的脊惟而它的上半身还在狂暴地挣扎着。
这是个可怜的东西,因为它遭遇了装备部。
装备部的神经病对炼金术的理解很深刻,不仅不会被着东西吓到反而感到非常欣喜。狩刚刚随着水流出现在下水管道口就被装备部用电击枪搞定了,然后在它的骨骼间隙中敲进硬质合金的楔形物。
狩遇到了这群精通炼金术的神经病毫无还手之力,使用电击枪是因为狩的骨骼中渗透了大量的死亡金属,所以它是优良的导体,而狩虽然绝大部分肌体都死亡了,但还是命着神经系统活动,电击枪瞬间就把它的神经电流瓦解了。
而楔形物是锁住它的关节,即使是一头犀牛如果它的膝盖骨缝隙中插入了异物也无法发力。
昂热赶到的时候装备部的研究员正忙着跟狩拍照留念,如果昂热来得再晚一些他们可能会把狩拆成碎骨每人拿一部分回去作纪念。
“水轮机的扇叶。”马突尔研究员说,“为了加速排水在排水管中安里了巨型水轮机,为了确保耐用那些水轮机都使用了重型桨叶,而且转速很大这东西应该是被水轮机卷了进去,把下半身绞碎了。”
.“就这样还不死,狩的生命力真是惊人。”昂热看着这东西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
“这是相当正宗的龙族技术,利用炼金术强行把残余的生命封锁在将死者的身体里,之后它们能够活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马突尔研究员赞叹,“校长你看它多美,应该在冰窖里给它留一个最好的展示位!之前我们还以为这种古代技术已经被遗忘了,但是我们得到了这个珍贵的样本,如果我们能透彻地研究这个样本,我们也许能做技术重现!
“还是别重现为好,如果你们有这项技术,你们一定会在我快死的时候把我做成漂亮的标本。”昂热拉过防雨布盖在狩的身上,“那座水轮机的位置在哪里,”从地图上看在新宿地铁站的正下方。”恺撒说
“那就是说正南方出现了狩,还有从东边通往代田区的管道和西边通往崎玉县的管道。”昂热说,“我们应该避免和大群的狩正面遭遇,抓紧时间赶到藏骸之井。我和楚子航从崎玉县的管道走,恺撒和帕西从代田区的管道走,大家都带好通讯设备,如果遭遇狩就互相通知,找到藏骸之井也互相通知。不要急于和源稚女战斗,从上杉越那里得来的消息,源稚女如果是传说中的须佐之男命,那么他的言灵是迄今还没有明确记录的‘八岐’。这种言灵是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命中最凶残的一种甚至超过月读命的‘审判’。我们的主要目标是摧毁藏骸之井。暂时我们还找不到办法去破坏那个炼金矩阵,那么只能彻底把它炸毁掩埋起来。”
“一方引开源稚女另一方实施爆破,”楚子航问。
“对,所以双方要在差不多的时间赶到藏骸之井,当一个方向的作战开始.另一个方向就趁机实施爆破。”
“.计划看起来有些粗糙啊校长。”恺撤说。
“已经没有时间做详细的计划了,如果我们不在明天国会开会之前解决这件事,自卫队就会取代,警\视\厅进攻新宿区,那时候藏骸之井就会被发现,龙族的秘密也会暴露在普通人面前。”昂热说,“你们都不是第一次执行计划之外的任务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很期待源稚女的‘八岐’。恺撤拉上潜水服的拉链,“我们要杀了他么?”
“我们可能没有选择。”昂热说,“但比这更优先的是取得白王的骨骸。.
“那骨骸到底在哪里,有人说它随着高天原沉入了大海,但现在看起来它在藏骸之井里。.”
“我不知道,也许到达藏骸之井我们就会知道了。”昂热说,“到了剧终的时候,所有谜团都会自动揭晓,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故事不都是这样的么?”
“好吧。”恺撤耸耸肩,“虽然这种说法毫无说服力。”“这套排水系统总共有多少出口,”昂热转向马突尔研究员“从地图上看多达几百个。“马突尔研究员说,”不过主要的出口还是通往大海的泄洪口,只有泄洪口那边才有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管道。
“以装备部的能力,能封闭其他出口只留下泄洪口么?”昂热问,“你们能在泄洪口那边设置滤网或者类似的东西拦截狩么?”
“封闭其他出口只需要关闭阀门就可以了。要在泄洪口拦截狩的话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使用炼金炸药,就是我们那种混合了硫磺和汞的腐蚀炸药,大群的狩过来我们就引爆硫磺炸药,硫磺炸药爆炸之后会在泄洪口的海水中维持高浓度的硫磺和汞,这对狩来说是致命的。”马突尔研究员挠挠头,“当然我们还可以用大功率激光或者鱼雷,不过硫磺炸弹便宜又好用,狩从排水管道去向泄洪口等于自杀,我们会在那里等着它们。”
.“硫磺炸弹、大功率激光和鱼雷你们都带了么,”
“鱼雷这东西有点麻烦,毕竞是军用武路,不过硫磺炸弹和大功率激光器可都带过来了,我们等在公海上的那些货船可不是摆样子的”
“狩遭遇了你们这些人其是祖上不曾积德啊。”昂热拍拍马突尔研究员的肩膀,“我很高兴。”
“但我们封闭了所有出口校长你们怎么出来,”
“还有最后一个出口保留不是么,就是新宿区里的出口,那是源稚女进入藏骸之井的通道,我们可以从那里撤离。-
“B17出口。”恺撇说,“地图上显示那是B17出口。”
“大家都记住了么,”昂热最后一次检查手腕上的折刀。
“记住了。.”
“那就出发。好久没有亲自带队,希望别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