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何在写的一部小说。很多人都特别喜欢里面的那些句子,几乎每一句都很经典。
故事讲述的是悲剧英雄孙悟空以及唐僧等人对命运的抗争,作者以现代人的角度重新解读《西游记》的某些情节,通篇弥漫的是思考。另类的西游记,另类的玄幻经典。
故事不按《西游记》中单一的叙事模式推进,而是分三条线索展开叙述:—是猪八戒和阿月之间不离不弃的爱情,二是孙悟空与紫霞热烈却又压抑的感情,三是唐僧与小白龙之间哀婉的情意。故事在猪八戒、孙悟空、唐僧三者之间不断的转换,每个故事好像是各自独立的,但是它们共同拼接成了完整的故事。这种将叙述事件和逻辑顺序打乱,让故事在过去与现在,尘世和仙界之间自由穿超的后现代主义叙事模式,就像电影中的蒙太奇,将镜头不停地切换,表现出了后现代主义的典型特征。
作品主题
在今何在的《悟空传》中,那种曾经代表正义、充当英雄具有典型化、脸谱化的形象发生了彻底的转化。每一个形象都被赋予了丰富与复杂的价值内涵,超越了《西游记》中形象的单向性和特定化。每一个形象自身都矛盾重重、行动不居、让人琢磨不透。他们都超越了我们原有的形象阐释框架和解释规范,不断冲击和修改我们已有的期待视野。如果我们再用正义与邪恶这个二元际准来划分《悟空传》中的人物形象,我们往往会显得捉襟见肘、苍白无力。从这个意义而言,《悟空传》对人物形象的反类型化策略,极大地增加了我们对生存状态、生命价值、个体性格那些内在冲突的悖论、丰富性与多样性的理解。
在《西游记》的取经故事中,唐僧师徒所遭遇的很多磨难都是由于神仙、佛的疏忽或是监管不力而造成的。由于神仙们的疏忽与监管不力,导致其坐骑或者属下下凡危害人间,可最后的结果是它们是神所豢养的,什么处罚都没有,被带上了天庭回归了它原有的生活,危害人间只是游戏一番,调剂一下天庭枯燥、乏味的生活而已。而作为他们的主人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反而是孙悟空他们面对这些始作诵者要感恩戴德。就因为他们是神。他们所做的都是对的,是权威,其他牛命只有服从。《悟空传》中的悟空是反对神的,他的出生就决定了他不是神,他是由石头变的,是神之外的生灵,而他认为神和万物都是平等的,而神却认为他们高人—等,要所有的万物都诚服于自己的管理之下。而悟空却要改变这一切,与神作斗争,虽然每次伤痕累累,但他却乐此不波。《悟空传》中的悟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隐喻。它表征着对这种神圣不证自明的中心、等级制度合法性的质疑,表征着对权威的对抗和消解中心的努力。
《悟空传》中的神是作者否定的对象,他们被描绘成猥琐、自私、贪生怕死的形象,玉帝懦弱无能、王母蛮横霸道、如来的唯我独尊以及众神自保性命的嘴脸暴露天遗,难以让人对这群神仙产生敬意。王母娘娘在书中被描绘成一个患有歇斯底里症的神经质女人,她的权力至高无上,天庭的一切规章制度就是她的意愿,不只是高高在上的诸位神仙,就连在古典作品中处于完全支配地位的玉皇大帝在这里,也不敢当众违背她的任何意愿。
爱情描写
爱情在《悟空传》中大放光彩,小说中的人物在爱情中得到更加全面更加世俗化的表现。《西游记》中的道德圣徒的不谈爱情,在《悟空传》中成为永不变心的生死恋,有人甚至说《悟空传》的主线是爱情,其中,小白龙对唐僧的爱情,紫霞与悟空的爱情,猪八戒与阿月的爱情行等等都写得刻骨铭心。爱情成为唯一神圣的东西,它取代了去西天取经的神圣地位。这种神圣的爱情,既是对《西游记》的合理想象和再创造,又是作者小说理念的必然现实。爱情照亮《悟空传》让这部小说增添了动人的神采。
在《悟空传》中,作者赋予师徒四人更多的人类情感,描写了四对恋人的爱情;阿瑶、紫霞和孙悟空、小白龙和唐僧、阿月和猪八戒、百花羞和奎木郎。爱情是人的正常本能需求,对爱情的追求是人的正当欲望,两性间忠贞纯洁的爱是美的,为了追求爱的自由而同阻挠压抑他们的环境进行抗争,则更有明显的社会意义。[3]
艺术特色
《悟空传》不像《西游记》一样追求形式上的完整性和情节发展的线状性。在《悟空传》中,整个故事叙事实际上是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层面展开,五百年前的故事和五百年后的故事交又叙述。故事基本上是在时空的“拼贴”和“回闪”中实现的。作者进行交又叙述,在讲述故事的过程中,笔锋不时转向“前因”,将读者的视线带到五百年前,同时叙述着以前的和现在的故事。不但叙述时间可以任意延展、加速、逆转,而且叙述空间也可以任意转换、拼贴、重复。
故事开始唐僧的尸体在地上被火燃烧,猪八戒笑着泪流满面。故事转向了“前因”,开始讲述猪八戒的前世——天蓬元帅和阿月的故事,然后八戒梦见,他又被拉回到了五百年后的现实生活中。而后作者通过同样的叙述“前因”的方式,交代了孙悟空和紫霞仙子的故事,小白龙和唐僧的故事,通过这样的交代,五百年前的那个大背景在读者眼中慢慢清晰起来。八戒和沙僧为什么会被贬下天,他们师徒怎么样走向取经道路,东海龙女又怎样成为了唐僧的坐骑,作者慢慢道来。
故事分为两层在发生着,却有因果联系。整个故事结构是—个倒果为因的圆形结构,故事的结局也恰恰造成了故事的发生,变成了—种时间的空间化的产物,即故事成为了一个可以在两个时空层面上互动、渗透、并置的结合体。
大结局的时候,阿瑶找到废量中的那块石头,将它埋在了一片焦土的花果山,这恰恰又是取经故事的开始,整个故事像是—个环,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开始即使结局,结局又是故事的开始,这将后现代主义西方时空的荒诞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话艺术
《悟空传》基本上是由对话构成的,这在小说中是很少见的。按常理来说仅有对话,小说是破碎与片段化的,但在《悟空传》中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对于《梧空传》的阅读是在我们非常熟悉的《西游记》这个底层文本的背景下进行的。一些情节没必要再去介绍,这种省略与直接,反而成了这部作品的一大亮点。由于底层文本《西游记》在中国文学传统中积淀深厚,其文本的语言表述风格与人物的语言特征都在读者心目中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理解模式。而今何在《悟空传》的写作在某种意义上正是要通过语言的戏仿来消解读者对《西游记》中具体语言的固定意义的理解,以达到脱离历史的束缚,以进行自我表达的需要。
人物的语言是建构人物形象的一个重要的通道与途径。在《西游记》中对于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以及其他诸多人物形象的建构,在某种意义上说,都是通过他们在各种场合、各种情节、各种事件中的语言表达来完成的。今何在在《悟空传》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颠覆了我们对这些传统形象的理解,首先就是通过戏仿在语言层面上对他们进行颠覆。在《西游记》的视野中,他们本应该这样说话,而今何在在《悟空传》中却对他们语言进行扭曲、变形,以另外一种我们不曾或者不能接受的方式让他们说话,从而达到我们对其形象的颠覆与解构。在《悟空传》的第一章中,唐僧被树妖抓住了,根据我们原有的理解,唐僧应该是一副慷慨就义,临危不惧的样子,但当树妖允许他说出最后的遗言时,我们不曾想到的是,他却大声减出了“救命”二字。唐僧这样的语言在让人发笑的同时也解构了唐僧形象的神圣性,让人看到了唐僧作为世俗人性趋利避害、贪生怕死的一面。通过唐僧的呼救,对一种《西游记》里营造的伪崇高进行了彻底的消解。而对于猪八戒,文中则通过机智的语言将其进行了戏仿性的转化,表达了其世俗功利的一面。八戒在文中说:“俺妈把俺生下来时,也没告诉俺猪一生意义是什么,俺还在苦想,一看其他兄弟都先抢着把奶头占光了,才知道什么叫真他妈蠢。”这种语言戏仿了现代的口语,显现出猪八戒的流氓无赖的味道。戏仿在语言上的表现形态和表现效果上具有幽默搞笑的特点,在话语中掺杂搞笑、戏仿的成份,其目的却是要达到颠覆原有人物形象的效果。
作品命题就包含着丰富的哲理性。《悟空传》来自于主角之—孙悟空的名字,如果说“三教归一,借发掘自我的生命根性去体悟天地玄奥的文化思路是《西游记》作者汲取当时的文化思潮而创造神话世界的基本思路,那么《悟空传》则容纳了中国传统思想的释和道的精神,并受到西方思潮中的虚无主义和游戏精神的影响,表达了现代人的精神困惑与迷茫。在作品的末尾可以看到这样的语句“当五百年的光明只是一个骗局,虚无时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而悲?为什么而喜呢?”,这样的哲理话语,对应着“悟空”的主题,引人深思。
除了升华主题,哲理性的话语对情节的发展起到点睛的作用。在第十一章的末尾,孙悟空因为没有被邀请出席蟠桃会而准备去讨公道,紫霞对此发出感叹“晚霞的绚丽是不会久的,灿烂过后,就是漫漫的黑暗了”。这本来只是一种很普通的自然景观描写,放在这里,却预示着后来的不幸结局,这样的描写,作为故事的转折点自然含蓄,韵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