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玄学,怎么产生的

玄学的产生

玄学是魏晋哲学的主流形态。“玄”,出自《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当时哲人们奉《周易》、《老子》和《庄子》为经典,合称其为“三玄”。按其研究对象来说所谓玄学,即“三玄之学”。其特征是以老庄思想解释儒家经典,所谓援道入儒,具有高度抽象的思辨形式。

魏晋玄学家大多是所谓“名士”,他们以出身门弟、容貌仪止、虚无玄远的“清谈”相标榜,成为一时风气。当时一般称玄学为“玄远之学”。“玄远”有两种含义:其一,指远离“事务(世事)”;其二,指远离“事物”。玄学的中心问题,是关于天地万物存在的根据问题,亦即关于远离“世务”和“事物”的形而上学本体论问题。

宇宙本体论(或曰存在论)和宇宙生成论(或曰本原论)有其共同点,即它们都试图从多样而纷乱的现实世界中去寻找其统一的基础。但是宇宙生成论的世界统一观,是建立于万物皆出自同一祖先这一信念基础上的。这种信念与包括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在内的原始宗教信仰有内在联系,它实际上是从后者发展而来的即从原来的追寻本氏族或本部落成员的共同祖先发展到追寻宇宙万物的共同祖先。故宇宙生成论是一种较为原始的哲学形态,它还没有彻底摆脱原始宗教的意识形式。

而宇宙本体论的世界统一观则是建立在万物的存在有其共同的根据这一信念基础上的。这种信念实际上也就是相信:万物的存在都是合理的!宇宙本体论之实质正在于从万物皆合理的观念出发,到宇宙中去寻求万物的“公理”----万物获得其现实性的总根据。它认为这个“公理”是宇宙间唯一能够独立自存的实在,因而是宇宙间第一性的存在,正是由于它的存在,万物才得以存在。宇宙本体论的思维模式,本质上是一种演绎思维模式,它把现实世界当作一个现成的“结论”,由此“结论”而去追寻其“逻辑”前提----在它看来,世界作为一个过程,恰似一个演绎思维过程,它是从一个“原理”或“公理”出发而逐步引出其“结论”的。

一、清议.清谈.玄学

东汉以“征辟”、“察举”制来选拔士人,乡闾间的清议则是征辟、察举的根据。所谓清议就是乡闾宗党平时对某个人进行长期观察而得出的社会舆论;这种社会舆论,决定着这个人是否可以当官。因此清议也就是对人物的评论。这种人物评论,有一个时期,由权威人士以几个字或一两句话的“风谣”和“题目”的形式表现出来。

所谓“风谣”,主要是对个人在经学方面的学问有无和深浅的简短评论。这种评论采取诗歌的形式,以便于流传,是士大夫官僚及太学诸生来作为统治集团内部政治斗争的很好的工具。不但用以褒奖“善类”,也用来贬斥奸邪。这一褒一贬就代表了当时的清议。

所谓“题目”,主要是称述人物的品德、性格、才能、识度。如曹操曾问许劭:“我何如人?”劭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三国志.魏志.武帝纪》注引孙盛《异同杂语》)这种名士对人物的评价,也就代表了当时的清议。

魏晋之前清议掌握在一批敢于直言的士大夫手中;至魏晋实行九品中正制以后,清议则完全操纵在出任州郡中正的世家大族和领先的官吏手里,纯然成为大地主阶级参加政权、品第人物高下以获取高官显位的舆论工具。

清谈和清议最初可以互称,都是对人物的评论;后来,逐渐分化。

清议不研究怎样去识别以及拿什么标准去识别人物的问题,而是讲究“题目”等评语的叶韵、铿锵、华丽、动听,以便广为流传,达到褒贬的目的。就是说它不重视人物实际的研究,而是注重人物名目的作用。

清谈则把重心放在如何识别人物、以及识别人物的标准问题上。它注重人物实际的研究。由此到了汉魏之际,便出现了一门专门从名实关系角度谈论人物考察的学问,一般称之为“名理学”(或形名之学)。东汉是以名取士,名理学则反对伪名,注重实效。名理学的核心思想是尚实,体现在用人标准上,就是尚才。

汉魏之际所以注重名实关系问题,一方面是因为汉朝在官吏选举方面因名求士,所以东汉士人努力追求的便是名。这样势必导致名实不符。例如当时有一个叫赵宣的,“葬亲而不闭埏隧,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于是成了名士。高官厚禄垂手可和。谁知当郡里把他推荐给太守后,发现他在这二十余年里,竟在埏隧里生了五个儿子。这就不仅违反了行服守孝之名教的基本要求,而且犯下了“诳时惑众,诬污鬼神”的大罪。刹时间声名狼藉,前功尽弃。(见《后汉书.陈蕃传》)这类弄虚作假,骗取名声的是大有人在的。

另一方面当社会还相当稳定的时候,选举注重德行,社会上尽是些忠臣孝子,统治者自然可以不必担心自己的政权会动摇。但到了汉末当人民起来反抗时,统治阶级中有一些人认为,从道德行为中选拔出来的人才,已不能应付这个局面。只有另外选举出一批能够执行镇压人民,有助于建立地主阶级新政权的人才,才能适合现实的需要。于是在选举标准上,德行与才能孰为重要,便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首先以统治集团领袖身份推倒传统选举标准,提出“才”先于“行”的口号的,是曹操。汉魏之际注重名实关系的论究,是同曹操重人才、好法术深有关系的。

综上所述玄学是由名理学发展来的,名理学是由清谈发展来的。玄学即清谈。玄学是指对“三玄”的研究和解说;清谈是手执麈尾,口谈玄虚。玄学是清谈的主要内容;清谈是对玄学的阐述和表现方式。清谈与清议又有区别:清议只是指对人物的评论,而清谈则包括对人物的评论和对玄学的阐述。

清谈采取二人或多人聚而论辩的方式。清谈家一般都习名辩学说。张湛《列子.仲尼》“白马非马”句下注云:“此论现存,多辩之者。辩之者皆不弘通,故阙而不论也。”

二、玄学产生的原因

初期名理学家大抵由检察名实,特别是由考察人物以至于循名责实而使人才与职位相称,因此与法家相近。魏晋玄学抬出道家来,有两种意义:其一,重新发挥老子无为而治的主张,指导怎样做一个最高统治者。这种政治主张随着门阀的发展与巩固,实质上是要削弱君权,入仕世家大族享受其特权;其二,一些不得志的大人,以愤世嫉俗的心情提出自然来反对当局所提倡的名教。前者是在朝的玄学家,后者是在野的玄学家。

玄学的产生更有如下原因:

西汉以来为封建专制统治服务的纲常名教的理论依据,是今文经学所鼓吹的天人感应目的论的神学唯心主义,以及在今文经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谶纬之学所宣扬的迷信思想。但是经东汉以来王充为代表的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家的尖锐批判,封建名教的理论基础已经动摇。另一方面汉桓帝时,有人利用谶纬制造汉朝气数已尽,“黄家当兴”的预言,张角借此发动黄巾起义,对封建名教实行了武器的批判。显然封建统治者若依旧利用神学唯心主义思想来维护纲常名教,已经很难凑效,甚至还会适得其反。因此要使纲常名教获得新的生命力,就必须寻求新的理论根据。

在两汉学习“六经”,遵守礼法,这是儒生们“学而优则仕”的门径。至若建安(196--220),曹操实施“唯才是举”的用人原则,不论其是世族还是庶族出身,更不论其有儒学还是无儒学,少儒学,注重的是“治国用兵之术”的才能;曹丕称帝后,魏定九品官人法,门弟成为仕进的新道路。士人因此得以从烦琐的经学(儒学)和繁缛的礼法束缚下解脱出来,并转而以旷达放荡为特征的老庄之学向经学(儒学)实行冲击。王弼“十余岁便好庄老”,这决不仅仅是其个人的爱好,而是与当时社会上流行“玄风”有密切关系的。

在儒学衰落而老庄之学流行的条件下,用道家思想来补充和改造原来的儒家思想,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对当时的统治者来说也是最可取的。这就造成了儒、道合流的必然趋势,玄学于是乎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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