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去北京门头沟的山里看地层剖面,拿着地质锤罗盘和放大镜到处溜达,寻找一个地质界线,步行了20公里。
下午5点多回程,没有吃晚饭,只吃了一些零食,结果8点左右在地铁上晕倒……
当是时我左手拿着手机看纪录片,右手握住上方的横梁,背包置于身前的地上,这大概是地铁换乘以后站立的半个多小时以后。
一股麻木感从后腰产生,沿着脊椎及周围肌肉群渐渐向上蔓延。我觉得大概是累了,于是换了个手。此时麻木感已经蔓延到大脑,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在被向左右撕裂——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我甚至不知道它有没有一种更科学的称呼。
一年多之前曾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感受。当时在正常步行,没有做剧烈运动,也没有饿到,就感觉大脑的两个半球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向两边分开,意识有种分裂的感觉,伴随一点头皮发麻,大脑上部感觉很空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形容……),感觉自己有点被抽离。然后我停了下来,扶着头,看了一会地面,几秒后恢复正常。
当这样的感觉又一次出现在大脑里时,我下意识的把头向右肩歪了一下,眼睛闭上,想着靠一下缓缓……
然后就感觉有好几双手从腋下托起了自己,身边一片嘈杂,有人在叫喊“快快快,扶一下扶一下”。这时我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是能察觉出自己坐在地上。
然后开始恢复意识,好几双手擎着我的腋下和胳膊,睁开眼,身前好多双陌生人的手。
此时我做出了第一个反应:检查耳机的硅胶帽是否还套在耳机上、耳机线有没有被扯到。
第二个反应是腿上用劲站了起来,还是有人扶着我的胳膊和腰部。
直到被人扶着站定,我才有了混乱的意识,试着推开到处伸过来的手臂。全身开始出汗,感觉燥热。这是典型低血糖后的反应,是步行20公里+不吃晚饭+乘坐公交近3小时的结果。
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觉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年轻。
然后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无限温暖。
谢谢那个在拥挤车厢里站在我右边的兄弟,是他架住了我的腋下,才没有重重摔倒,而只是顺着他的腿歪坐到地上。
谢谢那群在我站起来以后,给我让出一块空地的乘客,我知道车厢很拥挤。
谢谢那个冲过两三个人阻挡,过来递给我两颗糖的姑娘,你是最美丽的陌生人。
谢谢那个从我上车就坐在身前座位上的人,给我让了座,而你站到了下车。
谢谢那群可爱的乘客,他们在我浑身大汗意识不清,说下一站就到但实际还有好几站,还想勉力坚持站着时,把那个座位专门空出来,而我过了好几分钟才感到确实站不住以后才最终坐上去。
那一刻虽然我感觉自己不再年轻,但我感受到了这个城市的年轻。